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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sllotusy
 
她14歲隨母親來到馬來西亞後,就不斷的工作,任何使用勞力的工作,幫傭,幫傭,還是幫傭,直到年華老去,病痛纏身,一輩子辛勞所賺的積蓄,都用在醫治隨著歲月老去而破損的腳膝、膽石、臀部……

單身的她,與耳聾的表哥,精神狀況不佳的表姐同住,腳能走的時候,就在老街附近……也許善心人士,會分享一點他們的幸福或錢財。辛勞一輩子,不知道如何改變人生,聽聽走走間,一輩子過去了,這就是她的一生。我感到不寒而栗,忍不住自問:如果我的一生,就是這樣走來走去的,一輩子都想追著風一樣的追逐著我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的財色名相,最後帶著一身病痛,空洞的心靈,茫然走過人生。我,會很不甘心。  

聽到乞討,我也忍不住思考,我們對急需人家幫忙,而不得不以祈求姿勢來求助的人們,會如何呈現我們的心情?那些優越感,是因為曾受過教育嗎?還是過得比較不錯?我對自己浮現的優越感,感到慚愧和羞愧。

多年前,我曾在婆羅洲島上的美里,到非法住屋區訪視。那些到處破洞的房屋隙縫和茫然的年輕眼神,震驚我的細胞和視神經。我站在惡臭處處,到處垃圾的住屋區,彷若置身垃圾堆。我忍不住想,如果我是任何一位住在這裡年輕的女孩,生活在這種環境中,我真的能出污泥而不染嗎?⋯⋯我真的能夠成功嗎?還是只是隨波逐流?我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,渾渾噩噩,沉醉在米酒中,不願清醒的過一輩子?沉溺在一堆把廉價咖啡當奶水用的地方,慢慢長大?

我們只能改變自己對生命的態度,不能改變我從哪裡來,又從哪裡去。

我的視覺對焦,重新回到阿嫲的身上,我想起了在印度垂死之家當志工時,巧遇的長期志工葉培。我問她,您為什麼而來?她笑著說的那句震撼我靈魂的話:我來這裡,分享幸福!是啊,我也在努力著。我們對阿嫲唱歌,唱著《你的名字叫勇敢》。阿嫲笑了,笑著拍手,不斷的拍著,“唱的真的很好,真的好,沒有多少人來看我,您們下次來,一定要來看我……”

有沒有下次呢?誰知道,但是,幸福會一直被分享下去,這個我確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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