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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寞到底长什么样子。

一不小心,就让它悄悄的溜上鼻梁,在眼前公然挑衅。

看不清楚?掏出放大镜,把它加倍放大。

 

寂寞钻进呼吸中,随着血液在全身四周畅游。忽然,很想回家,下厨炒盘菜脯蛋,吃几口家的味道,用另类的方法来慰藉被遗忘的空洞。

 

至少有您们记得我。是遗落在眼角的那丝一闪而逝、赤裸裸的落寞,让您看见了吗?于是,您离开的脚步再度踱回头,一起吃饭吗? 我摇了摇头。接着,还有您,电话那头心有灵犀的询问,顺路,载你回家吧。我答应了了您,原本就想问您,只是您太忙了,我一直不敢打扰。

 

有您们真好!异乡游子,到底会有多少人看得见?犹如怀抱幸福满溢的人,怎会记得关心被蓄意掩饰的落寞呢?只有独自生活过的人,才会有所注意吧。

 

以为寂寞就是少点关心?就让我载你去了解寂寞的真相吧。

 

老人独自居住在白色小木屋里,简单整齐的家具,一眼即一目了然。

 

70几年过去了,岁月眨个眼,人生像部老掉牙的大戏,大起大落后归于平淡。原是贵妇人,住大屋、坐大车、打扮入流;怎么时光转个身,不过是浮光掠影,海市蜃楼,幸福落了色……任职高领的经理丈夫临老入花丛,宁愿舍她取年轻貌美的印尼新人,晚年凄凉,得摆夜市过日子,郁郁而终。她呢?容颜老去,健康起红灯,儿女呢?三个儿女,不是全移民到外国,鲜少联络就是吊儿郎当,不务正业。

 

几尺的小空间,是全世界;寂寞占据所有空间,独居老人每天的日子缓缓地在报纸、电视,走动间苟延残喘地爬过。

 

跟我们出去走走吧。我听见心里那把声音,自动跳出嘴巴建议。就算已吃饱,她还是心动了,有多久没有出去了?会记得老人的人,没多少了。

 

没有多久,她梳着整齐头发,穿着体面;我嗅到淡淡的香水,还有快乐的味道。她换上好鞋,出了门,却寻不着钥匙关门。我沉默地拉出了插在铁门上的钥匙递给老人,她静静的关上。

 

她身体弱,只点了一杯热开水,喝了几口。寂寞并无走远,只不过暂时走开,一句钟后,她像遗落玻璃鞋的灰姑娘般,重新面对四面墙。巷子太窄,我拉开她的铁门,让车子能有空间转。她探头张望,眼里显露惊恐!看见我,她才安心。

 

离开窄巷走上大路,我对您说,我不希望以后像她那样。凄凉晚年,有谁愿意呢?您娓娓将她的故事道来,尚未搬来白色小木屋钱,她像一袋行李般,放置在不同的家庭里,最后,再也没有人愿意收留一袋占空间的老旧行李……

 

到家了,我下车前,“感恩师姑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,记得忽然觉得寂寞的年轻人。”是您让我了解—是的,30出头的寂寞强说愁,70中旬的寂寞无话可说。会觉得寂寞,想有人关心的人,很无聊,倒不如把握时间,做该做的事,莫让时日空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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