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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妈妈是ward里最受喜爱的病人,一定也不为过。

她的笑容,总是那么灿烂和让人安心。而且,一看到别人不方便,她就会马上支使她的小妹-我,或是小弟-我弟弟们,快点把她的walker借给对方。似乎恨不得快点让我们快递walker到对方的面前,解决难题。只是……人家未必要用啊。

13床的前病人的太太就跟大弟说,你的妈妈人真的好好哦,我的先生一有不顺心,就大骂,你妈妈都没有脾气的。

在这个男女混住的病房里,妈妈的确是宝。

我也在别人的赞叹声中,发现我们的幸运。

她总是静静地,爱去观察别人,爱去八一下,又爱去跟人家串门子。星期日刚从马六甲来到医院时,我妈就马上给我下order,隔壁房有个华人aunty,她每天晚上都哭,你去帮我看一下,安慰一下她(因为我妈不方便行动)。而且,她很会宣传,她跟隔壁床的华人Uncle说,我女儿是慈济志工,很会帮人,等她来了,我要她去帮那个总爱哭泣的病人。乃至于那个想家的病人要回之前,还特地跟妈妈报到,aunty,我要回了。妈妈还快乐地跟别人说,再见。哦,我想翻白眼,怎么可以再见!但是妈妈还有下一句,有缘就会再见!好吧,下次你们就不要在医院见面了--我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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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就是这么忙。

我当然也不闲空,除了打杂把屎把尿外,我还要协助关心那些讲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伊班话的病人。

“我儿子就这样,打开双手说,我要飞……,就从三楼掉下来了。”妈妈跟我翻译,对面房伊班妇人的儿子入院的原因,因为她前夫爱喝酒,儿子不喜欢,精神不正常后,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。年轻人的头颅开刀,一脸呆滞地被老父老母照顾着。

我妈见苦知福时,就会感觉自己的幸福,“我很幸运。”她总有自己一套的安慰哲学。

10号床从Sibu偏远长屋来的伊班老人,右眼肿成一粒网球大小,来了好几天,似乎什么都无法做。医师似乎叫他们回家,老妇人在说时,眼眶含泪,我听不懂,只能安慰,等我妈帮我翻译,再好好安慰她。对,我妈是伊班通,病房里的小实习护士都非常喜欢她,因为她会跟大家说伊班话,我只会说,nadai(没有/不会)和Nyamai(好吃)。

病房里没有一个不认识妈妈,因为她像阳光,不断地照耀着大家,加上她的伊班话极好,所以与大家也相谈甚欢。

她不寂寞,而且适应地良好,她还说主治医生是她的宝,我赶忙纠正她,宝在你自己的心。她赶紧点都称是,对,对,把身体交给医生,把心交给菩萨。

她为了找话题跟老爸谈,就会谈隔壁床Uncle在洗他的咸鱼(鞋子),或是昨晚跌倒啦……我说……妈,口说好话啦!别人的闲事……,她就会想个乖巧的孩子般,歪着头说,对,口说好话,心想好意,再点点头。

她总有自己一套理论,把别人的意思扭曲,弄来满堂哄笑,但是她还一脸无辜。最近,她开始不断迷路,总不认识,老是跑错地方,我们跟在她身后,看她一脸迷惑的样子,总是好气又好笑。

她是宝,虽然要别人来提醒我,我才明白,总好过我从来没有明白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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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ongsiew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