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穷,使她逃离国土,远赴邻国,为未来而打拼。人生不一定球球是好球,命运丢向她的是一粒粒诡异的变化球。她迎接不暇,被球直击要害。独在异乡为异客,不堪身心受困扰,她再度自一个又一个雇主家逃离,像只在街头迷茫的流浪狗,捡拾可苟活的任何机会。离开吉隆坡后,辗转来到马六甲,过着一样流浪的日子,一个女子人家,在街头游荡,遇上任何苦情电视剧里都可能有的剧情。为了不被强暴,她从20多级的楼梯下跳下,也摔成了瘫痪。

身体由胸部到骨盘被固定在石膏里,而右小腿亦然。左腿看似没事,只是除了左边骨盘疼痛之外,左腿已毫无知觉。被禁锢在石膏里,身体是安全了,然心灵总是彷徨,改何去何从?没有身份,没有家,甚至身体也仿佛不是她的,只剩下能自由运转的脑袋和思绪,不断被时间吞噬。

她不想回家,家乡的医疗设备只是死路一条,只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,却要滞留他国,也是难路一条。何去又何从?人生怎能如此着?这些真实人生,是拉着我,不管多繁忙,都要到医院去学习的动力。

昨天,有马来病患叫住慈济志工说,你们慈济人,如果不是拥有一颗纯洁(suci = Tzu Chi)的心,又怎会来医院呢?

纯洁的心,谈不上。只不过有一颗渴望纯洁的心,在心心念念的幻灭中,从病人的病苦示现中,把握人身,创造价值。上人总提醒我们,病人是师,在两者之间流畅的关系,是相互引导。病人教我认识人生无常,志工则随喜布施欢乐与好话。

不管再忙,总不忘到医院“上课”。医院,有我生命里来来去去,也许永远不会再见第二面的导师们。去上的课,就叫“幸福”,即去分享幸福、也带去幸福。多年来,看过无数孤寂的生命在医院里,慢慢凋零……从一开始的可怜悲伤中堆积一点一滴的体悟和超脱、抽离;最后知道唯一能做的,是好好运用好手好脚和好笑容,去做“收集欢笑”的简单小事。

病人们会问我们,为何而来?我喜欢说,为了让你们快乐而来。她会说,快乐很短,你们一走,痛苦就回来。我会说,那一刻的快乐已经充满在所有身体的细胞里,当您一想起我们,快乐就会回来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yongsiew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